们肯定怀疑我是很不开心的啊。待了有一年,我的样子也变胖了,白头发也逐渐变回了黑色。我已经喜欢上这里淳朴的风俗,这里的民众和

差役也对我的拙朴感到安心了。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便整理花园,打扫房屋,砍来安丘、高密的树木,用来修补破败的地方,以基本完好为标

准。在花园的北边,靠近城墙做的一个高台很旧了,我稍微修整出新了它。经常与朋友一起登上它观览风景,释放胸怀。向南望见马耳山和

常山,它们忽隐忽现,亦近亦远,那里大概有隐士高人吧?台的东边是庐山,那是秦朝人卢敖逃遁隐居的地方。向西望见穆陵关,隐约如同

城郭,姜太公、齐桓公的伟业遗留下的痕迹大概还有吧。向北俯瞰潍河,我慨然叹息,想到淮阴侯韩信的功绩,于是凭吊、抱憾他的无法善

终。这台高大而安稳,深远但明亮,夏天清凉冬日温暖,雨雪的早晨,风清月朗的夜晚,我没有不到那里的,宾客没有不跟我一起的。采摘

园地里的蔬菜,打捞来池塘里的鱼,酿造出糯米美酒,煮熟了刚脱壳的新米来享用,说道:“开心啊!悠闲啊!”

在这个时候,我的弟弟苏辙,正好在济南,听说了这台便为它作了赋,并且给它取名叫“超然”。用来表现我无往而不乐的胸怀,

是因为心灵游于物欲之外的原因啊。

感:看似无意之间,其实心有不忿啊:一年之间,就能将那“岁比不登,盗贼满野,狱讼充斥”的“桑麻之野”,治理得民风淳朴、

安居乐业的能干的太守,完全不该从那“雕墙之美”的、湖光山色的好地方钱塘,调到“庇采椽之居”“行桑麻之野”的穷乡僻壤胶西去的

啊!正是因为执著于自己的才能和待遇,所以只有强调超然才得以自我安慰的吧?

二○○九年六月三日晚